《中國的地下補習社》於 5 月 23 日星期二晚上 9:30 在 SBS 和 SBS on Demand 串流播出。
2021 年 7 月,中國政府禁止為中小學生提供課後私人補習,目的是減輕課業負擔,促進社會平等。
這項「雙減政策」迫使補習社註冊為非牟利組織,並限制教師可分派的作業量。
然而,在中國競爭激烈的教育制度下,望子成龍的家長仍然願意支付高昂的費用為子女安排私人補習,禁令變相將補習行業地下化。
此舉亦迫使教育機構開拓其他收入來源,包括轉而開發國際網上教育市場。
在雪梨大學專門研究國內和國際教育的榮譽退休教授韋爾奇 (Anthony Welch)說:「能夠通過社交媒體接受來自大陸的優質課程,對於散居海外的人士和企業規模被削減的公司來說,可能是一個有吸引力的選擇。」
好未來教育集團 (TAL Education Group) 是「雙減政策」出台後股價暴跌的中國校外輔導企業之一,該公司表示,其海外教育業務Think Academy潛力巨大。
在澳洲,Think Academy 為一年級到八年級的學生提供網上數學課程,並通過微信與家長溝通。
該公司發給 SBS 的一份聲明中表示,其澳洲業務仍處於早期階段,無法提供有關向澳洲學生教授哪些課程大綱的資料。
中國補習行業的餅有多大?
中國的私人補習行業在 1990 年代初開始起飛,據各種估計,已迅速發展成一個價值 1800 億至 4250 億元的產業。
韋爾奇教授說,中國社會長久以來一直充斥著一種「考試文化 」,即「成績差,會對你的前途構成限制」。
中國學生一生面臨兩大考試。第一個被稱為中考,在 15 歲時進行,考試結果決定學生升上普通高中還是教授專門技能的職業學校。
就讀普通高中的學生會有三年時間準備高考。假如考試成績欠佳,就無法升讀大學。
韋爾奇教授說:「眾所周知,中國孩子的 [測試] 成績非常出眾……但代價龐大。」
「不僅是指經濟上,還有情感上和心理上,對孩子們、他們的家人、老師,都構成極大的壓力。」
多年來,民營補習社藉著中國社會的競爭力獲利甚豐。
但「雙減政策」政策出台後,在美國上市的中國教育企業股價暴跌,至今仍未反彈。
圖為2021年7月雙減政策出台後,中國民辦教育企業股價暴跌多少。 Credit: SBS Dateline
朋輩壓力帶動了補習行業在澳洲興起
據澳洲補習協會行政總裁達爾 (Mohan Dhall) 表示,每七名澳洲兒童就有一人曾在求學時期接受過私人補習。他說,在精英學校周邊地區,比例甚至高達一半。
莎莉(化名)對她兒子在雪梨就讀的幼稚園所開設的普通話課程並不滿意。自兒子牙牙學語,她在家裡一直和兒子說母語(普通語),她發覺兒子的語言能力遠超班中所能教授的。
她決定將目光投向海外。
她說:「我不認為學校的語文課程發展符合澳洲的發展方向。」
莎莉從中國移居澳洲,孩子在這裡長大。她希望他們能用流利的普通話與祖父母溝通,因為「這是他們傳統的一部分 」。
之後,她讓兩個兒子(現年分別 7 歲和 10 歲)參加了新西蘭一間名為悟空的公司開設的網上課程,該公司提供由中國教師教授的數學和語文課程。她說這些課程比她在澳洲發現的更高階。
雪梨科技大學副教授 Christina Ho 的大部分時間都在研究亞洲移民和澳洲的教育制度。
她說,眾所周知,移民家庭藉著補習來推動學生名列前茅,而不僅僅是「追上」。她又稱,由於「同輩壓力」,這趨勢越演越烈。
何教授表示,疫情突顯了遠程網上學習的潛力之後,越來越多家庭趨之若鶩。
她說:「如果你認識的每個人都使用這方法,你不可能落後於人。」
補習令學習變得更困難
何教授指,雖然許多家庭可能寧願讓母語人士教他們的孩子語文,但數學等其他科目由海外教師教授,可能會使學習變得更加困難。
她說,國際導師教授的科目通常與澳洲課程大綱的教學方式不同。
何教授說:「我認為很多學生可能會因為要在澳洲的課室中學習澳洲的課程而苦惱,如果教導他們用不同(澳洲)的方式做算術,可能會令一些人感到困惑。」
在學校中的教師需要在課室面對一群在其他地方學習過相同內容的學生,並為他們指導。
她說:「有時老師會說,當有這麼多孩子外出補習,而且可能比其他孩子的進度超前一年時,很難滿足課堂上每個人的需要。」
「這帶出了你應該在哪裡學習這些東西的問題。」
達爾認為,澳洲的補習行業需要受到更妥善的監管,但他認為禁令行不通。
相反,他說這行業需要通過一種保護兒童並確保導師符合澳洲標準的發牌模式進行監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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