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年前,我们今天所熟悉的澳大利亚国民医疗保险Medicare体系诞生了。1975年,高夫·惠特拉姆(Gough Whitlam)政府推出Medibank,这后来被马尔科姆·弗雷泽(Malcolm Fraser)自由党政府分阶段废除。之后国民医保体系再被推出。
Medibank是在20世纪60年代,由健康经济学者斯科顿(Dick Scotton)和迪布尔(John Deeble)研发的。当时疾病患病率与现在不同,而改革政治非常棘手。
但自1984年以来,国家发生了变化,我们的健康需求也随之改变。政府正致力于通过国民医保体系,确保数百万澳大利亚人可获得曾被许诺享有的医疗保健服务。
让我们看看,我们是如何达到的——以及为了延续国民医保体系的承诺到未来,我们需要进行三项重大变革:降低看全科医生(GP)的费用,减低验血和影像检测的费用以及涵盖牙科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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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治疗免费 但看全科医生可能要付费
在国民医保和Medibank 体系出现之前,我在医疗系统的第一份工作是担任三家公立医院财务收益主管。一小部分人可以获得免费护理,尽管这种福利带有某种被歧视的污名。
我们有坏账,因为有些人负担不起医院的账单。我根据政策,可以提议将部分账单注销。但对于其他人,我必须寻求法庭授权,扣押他们的工资来偿还医院债务。
Medibank改变了这一切。现在所有澳大利亚人都可以在没有任何经济障碍的情况下,获得公立医院护理。
但看家庭医生或私家专科医生(在医院外)的财务障碍仍然存在。医生继续按自己的意愿收费,而国民医疗保险通常只支付部分费用。这使许多病患需要面对沉重的自付费用。
当局设计国民医疗保险时,大多是由单一医生在自家诊所提供医疗护理服务。这是一对一的专业关系,患者向医生支付每项服务的费用。
随着时间推移,家庭医疗逐渐发展为以合伙企业形式出现的组织。接下来,他们整合行业和公司化。现在有部分医疗企业提供私人病理化验(检验血液和其他组织)、放射检查(提供影像服务)以及大部分全科医生的服务。
企业尚未在其他专业领域取得同样的进展。但自1980年代以来,各州减少了公立医院的门诊服务。因此,求诊者现在更依赖全科医生转介的私立医疗专科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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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改变发生 但生活开支压力仍在
健康护理需求已发生变化。随着人们的寿命延长,与更多疾病共存,当中有不少是慢性病。所需的护理服务涉及多方不同的服务提供者,包括物理治疗和心理学等非医学专业。
当国民医保体系引入时,大学教育只为少数这类专业提供培训。但随着它们的培训发展,它们可以服务的范围也随之增加。护理行业正是如此。它已从学徒模式发展为拥有自己专业领域的职业。护士曾经被视为医生行业的附属,现在护士已有权诊断和开药。
更广泛科技趋势也对医疗保健行业带来影响,就像对其他所有行业一样。“远程看诊”和“电话应诊”在疫情的早期,已显明它们的价值,就像生成式人工智能现在开始展现其潜力一样。
国民医保的存在目的,为要有效消除民众获取医疗服务的财务障碍。它是工人运动中达成的一项协议,旨在降低生活开支,特别是确保民众可以不必担心看医生的费用过于高昂。
然而,在2022-23财年,大约有120万澳大利亚人,因费用问题而推迟或错过看全科医生的机会。低收入澳大利亚人没有获得护理服务的比例更高。
医疗费用没有受到规范,因此消费者面临着抽签的风险,不知道是否会被收费,且无法控制费用。在2022-23财年,只有约52%的澳大利亚人获得诊金全额报销,而这一比例在前一年是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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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们怎样才能让国民医保重回其轨道,为所有澳大利亚人提供全民保健呢?以下是我们应该优先考虑的三项重大改革。
一、令所有人负担得起全科医生护理服务
目前医疗费用返款的多少,往往受到政治的影响。自由党政府(2013至2022年在任)冻结了返款水平,导致平均自付费用增加,获诊金全额报销的减少。
减少获得全科医生服务障碍的第一步,应该是引入独立的收费设定。
加拿大“国民医保”是这种系统的典范,大多没有自付费用。收费是通过协商设定的,而不是取决于政坛人士的心血来潮,并且有法律订明。
有了独立的收费设定后,应该引入一种新的“参与服务提供者”。根据这种计划,医疗机构将对所有人提供诊金全额报销,并参与服务品质改进计划。
如果独立且公平地设定收费,在此基础上,额外的收费是不合理的。不参与计划的医疗机构将无法获得“国民医保”福利。
预计绝大多数的医疗机构会同意参与。在加拿大,参与率大约是100%,而澳大利亚的诊金全额报销比例仍然超过75%。
参与计划的医疗机构也应该有资格获得额外的资助,以雇用其他健康专业人员,提供更全面的服务,例如物理治疗师和心理学家,以配合全澳慢性疾病患者日益增加的需求。
如果这些变革成功,这将意味着所有澳大利亚人都可以在没有任何自付费用的情况下,获得全科医生和其他基本护理服务。
二、处理诊断问题
尽管医护界中的拥有权和市场结构有所变化,病理和放射服务仍然通过每项服务的收费(当同时进行多项检测时,有关返款的规则变得很复杂)来获得返款。
但是,尽管这两个行业的建构、购买或租赁设备成本高昂,处理额外的检测或影像的成本却很低,有时接近于零。这意味着国民医保付给病理和放射检测服务提供者的费用,远远超过检测或影像的成本。
这两个行业也都非常适合进一步的技术变革,随着生成式人工智能诊断质量迅速提高,成本可能进一步下降。
这种对病理学和放射学不设上限、按次服务收费模式,需要更新为另一种模式,令股东和纳税人可以共享技术升级带来的好处,而不是全部累积于前者。
这可以通过使用企业界的付款模式,来取代按次收费。可以邀请私营和公营服务提供者投标,在特定地区提供这些服务,并附带地区权限、服务品质和不会收取额外费用的条件。
同样的收费模式,也适用于其他技术密集型的医疗护理服务,例如癌症放射治疗。
这些变革,对政府而言,可能不会消耗额外成本,并且为未获费用全额报销的病理检测,为消费者每项节省24澳元,而对也未获费用全额报销的真的影像检测,消费者每项可以减省122澳元。
三、同时涵盖牙科护理
从一开始,国民医保就忽略口腔健康护理;而这是构成社会持续不平等的一个来源。在2022-23财年,超过两百万澳大利亚人因费用问题没有接受口腔健康的护理服务。
我们应该在未来十年内,逐步推出一个新计划,扩展对民众口腔健康护理的保护。这最终意味着,所有预防和基本牙科护理,所有人都可用,且无需自付费用。
这将需要增加口腔卫生人员(牙医和口腔护理师),并发展机构自愿参与计划的新付款模式,而不是仅仅通过国民医保,支付不受管制的口腔健康服务费用。
澳大利亚的医疗系统需要纳入创新元素。然而,创新的基础必须建立在国民医保的创建原则上,即为所有澳大利亚人在医疗上移除财务障碍,提供普遍且公平的医疗保健。
本文作者:
斯蒂芬·杜克特(Stephen Duckett)
墨尔本大学(University of Melbourne)人口及全球卫生学院、全科医学系荣誉企业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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