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新軍團日對移民意味著甚麼?

對於許多移民來說,澳新軍團日(Anzac Day)喚起的是頭戴寬邊帽在加里波利戰場上戰鬥的白人士兵形象。 然而,在過去的一百年裡,這形象已經慢慢發生改變。

Australians Commemorate Anzac Day

今日全澳多個地區都舉行澳新軍團日巡遊。圖為2023年4月25日澳新軍團日在雪梨的巡遊。 Credit: Brendon Thorne/Getty Images

要點
  • 傳統上,澳新軍團日巡遊是為那些參加加里波利戰役的人舉行的。 如今,它已擴展到現役和所有退役的軍人、女軍人及其後代,包括來自多元背景的人一起參與。
  • 許多應徵入伍的澳洲人來自多元背景。
  • 來自多元背景的人士希望與澳新軍團日建立聯繫。
在澳新軍團日,全國各地的澳洲人都會紀念那些在澳洲和新西蘭軍隊中服役、戰鬥和犧牲的人,而澳新軍團日巡遊則是紀念他們的犧牲和英勇的重要活動。

每年4月25日舉行的遊行,傳統上是為了紀念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在加里波利(Gallipoli)作戰的澳洲和新西蘭軍團成員。

如今,巡遊人士已經擴大到所有澳洲現役和退役軍人、女軍人及其後代,包括在加里波利戰役中對立的雙方。 
2006年,維州退伍軍人協會(RSL Victoria)允許土耳其一戰退伍軍人的後代參加澳新軍團日遊行,這做法延續至今。

麥考斯蘭(Jean McAuslan)數十年來在墨爾本的戰爭紀念館(The Shrine of Remembrance)和澳洲戰爭紀念館(Australian War Memorial)的工作而獲得了澳洲博物館和畫廊協會(Australian Museum and Galleries Association)頒發維州的終身成就獎。

此前她在接受SBS採訪時表示,展覽和記錄反映了將不同民族融入澳洲文化的感覺。 

麥考斯蘭補充說,它展示了社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發生的變化,尤其是受到戰爭影響的變化。

她解釋說,雖然如意大利人、德國人和日本人的一些囚犯在戰爭結束後不得不返回自己的國家,但有些人已經在澳洲建立了一種生活方式。

麥考斯蘭說:「特別是意大利人,他們在被囚禁和拘留期間與當地農民一起工作,因此非常受歡迎,他們的家人有時會資助他們回到澳洲生活。」

納德森(Sankar Nadeson)是出生在英國的印度裔當代藝術家和研究員,現居於納爾姆(Naarm,墨爾本的原住民傳統地名),在倫敦設有藝術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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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左至右:伊林Alex Ilyin(右)與前戰友Don Frohmuller,以及當代藝術家和研究者納德森(Sankar Nadeson)。
他與維州退伍軍人協會合作,宣導文化外交和戰略領導,與多元社區、當代退伍軍人及其家屬合作。

他的目標是培養一種「積極的民族自豪感」,摒棄沙文主義或是空洞的言辭。

納德森說,儘管他在英國長大,從小每年紀念日都會佩戴罌粟花,但他從未將自己的家族史與澳新軍團聯繫起來。

直到他開始與戰爭遺孀一起工作時,納德森才意識到澳新軍團的文化多樣性,並開始重新審視自己對澳新軍團的理解。
通過與全州各大學和中小學學生的藝術交流互動,我注意到很多人都不知道澳新軍團中華人的存在。
當代藝術家及研究員納德森(Sankar Nadeson)
納德森補充說:「我問了我的姑姑,她說是的,你的祖父在馬來西亞的英國軍隊服役,我不知道,完全不知道。 」

澳洲戰爭紀念館表示,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入伍的近42萬澳洲人中,有許多人來自不同的背景,包括原住民以及具有英國、亞洲、希臘和北歐背景的人。 大約有200名華人移民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為澳洲而戰。

納德森在與中澳青年聯合會(Australia China Youth Association)合作時發現,他的學生對澳新軍團的多元文化構成並不熟悉。 

他說:「華裔學生往往不瞭解澳新軍團華人的重要歷史。 「於是,他們通過街頭藝術的手法去創作當代藝術作品,包括描繪特定的澳新軍團華人成員,其中就有沈比利(Billy Sing),他是一戰期間出色的狙擊手。
Australians Commemorate Anzac Day
一名穿著傳統服飾的毛利戰士領導著新西蘭的退伍軍人,於2021年4月25日參與雪梨市中心軍團日巡遊。 Credit: Ruth Goodwin/Getty Images
他補充說:「當他們看到一位戴著寬邊帽的華人時,他們認識到,他們實際上在歷史上佔有非常重要的地位; 他們參與了澳洲的歷史,而不是邊緣人。 」

伊林(Alex Ilyin)出生於中國、擁有俄羅斯血統。 他50年前定居澳洲。 他的軍隊生涯拓寬了他對澳洲文化的理解。

伊林表示,在1959年來到澳洲,1967年入伍,那時他的英語不是很好,「我對澳洲生活的瞭解,在很大程度上仍然是從一個新移民的角度出發的」。 
在澳洲軍隊服役兩年,開拓了我的眼界。 與不同的澳洲人一起並肩作戰,這極大幫助我了解澳洲的生活方式、語言和風俗習慣等。
退伍軍人伊林 (Alex Ilyin)
但對於一些士兵及其後代來說,服役歸來卻嘗到了苦澀的滋味。 伊林說,從越南戰爭回來後,當時的公眾輿論反對這場戰爭。

他記得當時回到國內,很多人被告知要穿便衣,少出門。 

「我們這些被政府派去未澳洲而戰的士兵回國後,不得不躲起來,幾乎是感到羞恥。 」

然而,霍克(Bob Hawke)政府領導下,澳洲以盛大的歡迎歸來的遊行,來認可像伊林這樣的退伍軍人的服務。

伊林回憶道:「從澳洲各地,人人(退伍軍人)由政府出資飛往雪梨,我們在雪梨街頭遊行。 從那時起,我們昂首挺胸,非常自豪。 我們完成了國家對我們的要求。 」

從1987年開始,伊林從未缺席過澳新軍團日遊行。

曾與錫克教社區一起工作的納德森認為,公眾對撫慰過程的認可有助於國家的癒合。

他說:「當民眾看到我們,或者看到你為之做出的貢獻和你所做的事情時,你的心靈會獲得極大治癒,然後你就可以自信地在社會中前行。 」

他說,錫克教士兵不再覺得自己在澳洲社會中是外人。 
ANZAC Day March in Sydney
2023年雪梨的軍團日遊行,不同背景及宗教人士參與。 Source: Anadolu / Anadolu/Anadolu Agency via Getty Images
「當我在墨爾本外遠西北區的一座錫克教寺廟裡與一百多名社區成員接觸時,強烈地感覺到這個社區不再被視為『異族』了。 」

納德森認為,由於退伍軍人獲得認可,錫克教社區感覺更融入澳洲的社區。

他說:「有時你會意識到自己與更廣泛的社區不同,但當事情具有凝聚力並將人聚集在一起時,你就會感到自己是澳洲人; 你實際上會感到這就是澳洲。 」

因此,錫克教社區實際上已經認識到,他們與這個社區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通過與不同社區的合作,納德森觀察不同的社區是如何對待這一天的,這揭示了他們固有的傳統。

他提到錫克教文化中的「嚴肅的基調」,「但與此同時,他們總是有一種慶祝的感覺,所以他們的慶祝活動非常豐富多彩」。 

他說:「來看看華人社區,你就會發現一切都是紅色的,紅色代表紀念,也代表繁榮,當他們製作華人戰士畫像時,實際上他們與祖先歸屬感有著非常緊密的聯繫和深厚的敬意。」

現已退休的麥考斯蘭也曾與維州與多元文化社區一起工作過。 她說,來自文化多樣背景人士希望與澳新軍團日建立聯繫。

她說:「據我觀察,我接觸過的人都希望參與其中,參與澳洲歷史上非常重要的一天。 」 

每年4月25日,伊林和他的兒子都會參加澳新軍團日遊行,以保持他們的傳統,向那些在澳洲軍隊服役的人表達敬意。
ANZAC Day March in Sydney
2023年4月25日,群眾向澳新軍團日遊行人士致意。 Source: Anadolu / Anadolu/Anadolu Agency via Getty Images
他說:「澳新軍團的傳統一直在延續。 我的兒子選擇了參軍,他作為常規部隊成員在伊拉克、東帝汶和所羅門群島擔任維和人員,所以這個傳統很好地延續了下來。 」

每年4月25日黎明,全國各地都舉行了紀念儀式,這與最初加里波利登陸的時間相吻合。幾小時之後,從小鎮到大城市都會舉行澳新軍團日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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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lished 25 April 2024 10:37am
By Olga Klepova, Yumi Oba
Source: SB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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