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澳洲駐烏克蘭大使館已收到250多宗逃避戰火的烏克蘭人的庇護申請,其中大部分人預計會在幾天內抵達澳洲。
移民部長霍克(Alex Hawke)的辦公室證實,自上個月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以來,已向4000多名烏克蘭人批出簽證。在這些簽證持有者中,約有500人曾來過澳洲。
不過,很多烏克蘭人持有的是旅遊簽證,無法工作,也無法獲得醫療保障。
擔憂家人 三周瘦了15公斤
經過幾次嘗試,已經抵達雪梨的烏克蘭人利霍舍斯托夫(Igor Likhosherstov)終於與他在哈爾科夫(Kharkiv)的兄弟Alexander取得了聯繫。
烏克蘭的第二大城市哈爾科夫一直是俄軍空襲的目標,空襲已破壞了600多座建築,包括住宅和學校。
他的兄弟作為預備役軍人應徵入伍,該國所有18至60歲的男子都被召入軍隊。他說,到目前為止,烏克蘭軍隊將俄羅斯士兵拒之門外,但空襲帶來的影響讓每個人都很緊張。
而對利霍舍斯托夫來說,兄弟處於危險境地令他很擔憂——以前沒有軍事經驗的人,卻要面對真實的戰爭。「這在情感上很難接受。我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堅強的人,但我睡不著。我每天可能只睡三四個小時。」
三個星期裡,我瘦了大約15公斤。我無法入睡,無法呼吸。
作為二戰倖存者,利霍舍斯托夫的83歲母親Valentyna Likhosherstov再次逃離了戰爭。
這是一次漫長的逃難,在波蘭的朋友和澳洲政府的幫助下得以實現。她說,旅程開始時,她登上了一列擁擠的火車,向西行駛了20多個小時,前往利沃夫(Lviv),然後再前往波蘭。她說:「在哈爾科夫,我們在車站排了一整天的隊,因為有很多人離開,火車無法應付。6點鐘,我們出發前往利沃夫。我們剛開始出發,(俄軍)飛機就飛過了(火車),發生了爆炸。人們驚慌失措。」
A border checkpoint of Poland is crowded with evacuees on 28 February 2022. Source: AAP / Kunihiko Miura/AP
「火車超載了,每個車廂有12個人(設計為4個人)。人們睡在地板上、走廊上。我們到了利沃夫,然後坐車去了波蘭。巴士在邊境等了很久,我在凌晨四點左右到達華沙(Warsaw)。」
在深夜、語言不通的情況下,(我獨自)到達了一個陌生的國家。
在母親輾轉前來澳洲的緊張一星期後,利霍舍斯托夫對她的到來感到欣慰。
他想幫助她進行心理康復,但由於旅遊簽證的限制,這變得更加困難。600簽證持有者不能工作,也不能享受醫療保險的醫療服務。
利霍舍斯托夫說,他最想做的事是恢復自己的牙科工作。
「非常感謝澳洲政府,他們真的優先讓烏克蘭人來到這裡,但簽證類型是600旅遊簽證,這意味著我們在這裡沒有醫療保護。當然,我們買了醫療保險,但保障範圍很小。因此,如果發生甚麼事情,賬單可能讓人難以負擔。」
「他們經歷過地獄般的日子」
由於政府至今沒有提供支持,社區團體正在聯合起來填補這一空白。
墨爾本的Inna Mitelman一直在經營一個社交網絡群組Help for Displaced Ukrainians Australia,幫助新來的烏克蘭人解決住宿和其他需求。她沒有預料到願意提供幫助的人有這麼多。
「它在幾天內爆發了。我上次看的時候,群組裡有2100人,但現在可能更多。所有這些人都加入了這個團體,說我們可以如何幫助、可以做甚麼。很多澳洲人加入,提供他們的房子,並提供資金支付機票,以幫助他們渡過難關。這是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反應。」
她也提到當中的壓力:「現在的情況是,我正在邀請我的烏克蘭朋友來澳洲,但她要和她的伴侶、三個孩子、她的老鄰居和她最好的高中同學一起來。沒有多少人家能夠一下子容納這麼多人。」
「我們正變得不堪重負,我們真的需要其他人能夠接納他們,把他們安置在家裡,帶他們參觀,給他們心理上的幫助。他們來自戰區,他們的城市被轟炸,他們失去了一切。他們經歷過地獄般的日子。」
她說,已經收到了來自十分廣泛的領域的幫助請求,包括在工作能力、獲得醫療保障、孩子上學以及學習英語方面幫助烏克蘭人。
新來的烏克蘭人Inna Popov一直受到該小組的,目前她和13歲的兒子正在雪梨一間酒店隔離。
「這個團體的婦女關心我。她們提供一切幫助:食物、我兒子的玩具、藥品、衣服,以及一切。我很驚訝。她們是如此善良,如此有禮貌,每天她們都給我發信息:我們能如何幫助你?你需要甚麼?」
她在烏克蘭是一名教師,現在只想工作。
我們需要工作,我們需要掙錢,而且我們需要獨立。我認為我們需要為澳洲的經濟做出貢獻。我們需要做一些事情。我們不能停留在旅遊簽證上。
特別是她如今需要支付3000澳元的酒店住宿費,並且她的兒子患有癲癇,需要治療。
「我要給他買藥。我們現在可以自己買。(但)我們的錢不多。明天會怎樣?我們明天如何生活?當然,我的朋友們會努力支持我們,在經濟上也是。 這可能會持續很長的時間。」
「你看,這就是為甚麼旅遊簽證對我們來說是困難的。」尋求庇護者資源中心主任Jana Favero說,很多澳洲人聯繫他們,表示願意提供幫助,包括提供住宿、捐贈食物和毛毯,還有英語課程。
The regional assistance centre for Ukrainian refugees in KV Arena in Karlovy Vary, Czech Republic, on March 9, 2022. Ukrainians are fleeing the war after Ukrain Source: AAP Image/Slavomir Kubes CTK via AP Images
「這是澳洲精神的一個偉大之處,即當人們有需要時,我們確實會站出來——儘管我們仍受新冠疫情所擾,且剛剛經歷了洪水災害。世界上有這麼多事情發生——七個月前,阿富汗淪陷。所以有很多的需求。」
她說,政府應該迅速採取行動,設立帶有翻譯的熱線,提供有關安置烏克蘭人的訊息。
「我們接到許多電話詢問,我們的簽證怎麼辦?我們的家庭該怎麼辦?我們該如何獲得教育?我們該如何獲得藥品?我已經打了電話、發了電郵,但很難得到具體訊息——以難民身份逃離烏克蘭的人到達澳洲時,他們可以和不能獲得甚麼。」
「因此,即使只是一個有翻譯的熱線電話,人們也可以了解他們如何獲得這些服務。」
聯邦政府已表示,正在考慮引入一個臨時的安全避難所計劃,類似1999年為科索沃難民提供的服務。該計劃將提供工作和醫療服務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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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無諗過咁都可以幫到烏克蘭難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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