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BS调查发现,全澳有数千名遭受家庭暴力的受害者,负担不起律师费用。
当这些受害者尝试从被控制、肢体、性、情绪和财务胁迫中复原的同时,他们还得厘清那些复杂的、资金不足的政府法律服务项目。许多人根本不了解司法体系、法律程序和法律术语。
在许多案例中,家暴受害者申请法律援助会被驳回,然而,他们的加害者也是由同样的援助服务代理。
对非於澳大利亚本地出生、非英语母语人士的家暴受害者而言,情况更是雪上加霜。
为什麽获得法律援助金的女性占比,只有男性一半?
根据最新数据分析显示,在2020年七月至2021年五月期间,获得法律援助金的男性数量,足足是女性的两倍。悉尼大学法学院Simon Rice教授调研,发现了得到这类的家暴法律援助金者:百分之65为男性、百分之33为女性、百分之2并未归类在特定性别。
在获取法律援助金方面,澳大利亚的女性在法律系统上处在劣势,因为这类的法律代表强烈地偏向刑法,且被告大多数是男性。
在澳大利亚,法律分成三种类别:刑法、民法和家庭法。
民法处理范围为个人或组织之间的争端;家庭法则涵括家庭之间的争端,且试图帮助处理家庭在离婚後的事宜。家庭法范畴通常包含分配孩子抚养权和家庭资产等。
刑法则专注於处理违反刑法的个人案件。澳大利亚全国法律援助的统计纪录显示,在2020年至2021年间,在129,605笔法律援助金之中,83,503笔由男性获得、43,160笔由女性获得、2,942笔由性别未能归类上述两种者获得。针对法律援助代表的公共经费相当有限且不符合实际需求,因此政府机关被迫采取有条件地筛选,以让最需要帮助者获取协助。筛选条件是一为“经济资格审查”,检视申请者的收入和资产状况是否符合免费(或部分免费)法律援助的条件。
SBS, with National Legal Aid Statistics (May, 2021) Source: SBS, from National Legal Aid Statistics (May, 2021)
Legal Grants given per gender in each state and territory Source: SBS, with National Legal Aid Statistics data
理论上,这项审查对男性和女性的影响应该相差不大。那为什麽女性(包含了那些女性家暴受害者)相较男性(是大多家暴案件的施暴者)而言,仅仅获取一半的政府法律援助金呢?
优先考虑司法正义恐不利家暴受害者
1992年最高法院裁决Dietrich v the Queen一案中,决议一旦被告缺少了法律代表,可能意味着涉入重大刑事案件的被告无法获得公平的审判。从此订定了在澳大利亚,任何刑事案件的被告个人出庭时,都得有专业的律师或法律人员作爲代表。
非常大比例法律援助金用於重大刑法案件上。
在42,298笔家庭法相关的援助金中,涵括了作为男性、女性(包含但不只是家暴受害者)和孩童法律代表的经费。
而根据现有的数据,并不能预估有多少用来补助法律代表的援助金,实际分配到家庭暴力相关案件的女性身上。
另一方面,法律服务提供单位也面临别的挑战:利害冲突。
处理家庭暴力相关案件时,经常发生一种情况:法律援助的律师同时也作为其他刑事案件被告(遭指控的犯罪嫌疑人)的代表,因此,他们不能身兼原告/家庭暴力下受害的家庭成员的代表。澳大利亚法律体系并未将Dietrich一案的原理,应用在家庭或民事法案件上,也就是说,在出庭时,个人不需要由法律专家作爲代表。
National Legal Aid grants. Criminal, Family and Civil Law (2020-21) Source: SBS, with National Legal Aid Statistics (May, 2021)
所以,如果家庭或民事案件的原告或被告无法负担律师费用,他们就得由本人出庭作为“自己代表”。
这些年来,全澳各地法庭已经上演数千例自我代表出庭的诉讼当事人,包含家庭暴力受害者在内,并未有律师的陪同或支持,在法庭上揭开他们的疮疤、解释案情和呈现证据。
法律援助服务并不能代表两造,也不能保证绝不会有任何利害冲突。
然而,维州法律援助部门告诉SBS,一旦面临利害冲突时,其实女性还有其他选择并转向其他法律服务。
维州法律援助部内,专责家庭、青年和儿童法的执行主任Joanna Fletcher表示,“女性获得法律代表的权益,并不会因利害冲突受阻。在维州发生的家暴案件,如果我们的律师已经代表了其中一方,那另外一方则可以透过社区法律中心、或者由维州法律援助资助的私人律师,得到应有的帮助。在维州,绝大部分的家暴和家庭法相关法律援助金,都流入那些需要聘请私人律师的人手上,以让他们能免费获得私人律师的法律协助。”
Fletcher女士补充,在上述情境中,大部分的家暴受害者会被转介至社区法律中心或私人律师作为代表。
对许多女性而言,“法律转介”便是她们自家庭暴力解脱之後,进入复杂的法律体系的起点。
为家暴受害者提供的法律代表仍有限
目前,澳大利亚并未针对经历家暴的家庭,制定全国性的政策或经费,以建立全澳通用的法律安全网络。换句话说,家暴受害者进到公共法律协助系统时,他们得自行申请家庭法的法律协助专案,而这项专案处理范畴包含所有的家庭法律案件。
在2017年,新州政府留意到,2013年间的85起女性自杀事件中,有百分之49曾遭到家庭暴力、或有明显的被家暴史。在2008年至2016年期间,新州共发生150起亲密伴侣间的凶杀案;当中百分之90发生在家暴当下。
司法部负责执行改善司法正义相关的政府政策和专案。在2009年间,,宣称司法改革是必要的,才能提供一个“拥有一致且全面决策方法的法律援助系统”。
此後,全澳开始实施数个全国和各州别层级的法律援助专案。但是,这些专案都未能落实至全国通用,而且它们全都要求不同的申请条件。
维州女性法律服务部门代理首席执行官Helen Matthews表示,时至今日,许多弱势、且需要法律协助的女性,仍不符合申请法律援助金的资格。
如果某人正遭遇家庭暴力,甚至是和父母养育子女有关,也不代表他是获得法律援助金的优先族群。
然而,相比澳大利亚,世界上许多国家都给予家暴受害者更完善的法律扶助资源。
早在10年前,便提到,全球有45个国家已经立法保护家庭暴力受害者能获得免费的法律援助。这些国家的经济表现各异,甚至有些还不如澳大利亚富有,尽管如此,根据,这些国家仍能够全面地提供免费的法律援助给家暴受害者与幸存者。
上述45个国家,包括:中国、阿根廷、黑山共和国及义大利等在内。在阿根廷,无论家暴受害者的经济水平如何,政府一律都提供免费的法律援助;在义大利,无论其收入状况,政府有义务替特定种类的家庭暴力受害者提供法律援助;在中国,政府保证会给家暴受害者提供法律代表;而尼泊尔则认为,即便人民不一定总是需要这项服务,但给予人民免费的法律援助是基本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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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孩童、或你所知道的人正处於相当危急状况中,请拨打:000。
如果你本人或某个你所认识的人需要相关协助,请联系以下组织:
1800 RESPECT
电话号码:1800 737 732
Kids HelplineTelephone(儿童救助专线)
电话号码:1800 55 1800
Men’s Referral Service(男性转介谘询服务)
电话号码:1300 766 491
Lifeline(生命热线)
电话号码:13 11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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