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屏幕前接受着屏幕上几个大头的检视并不好受，更不用说我们还必须整理发型、化好妆并换下舒服的睡衣。几场视频会议下来，只觉得心累。
为什么线上视频会议比真人开会还要累呢？
这是因为人在视频时会觉得必须表达出更多的情绪才能让对方感受到自己在认真听。而且由于交谈中大量非语言信号的缺失，对于语言本身的关注和长时间的目光接触会让人觉得疲惫。
面对面会议
真人面对面的会议并非只是为了交换信息。在办公室中，会议常常是一种重要的“仪式”。这种仪式为雇员们提供安抚，让人觉得更加自在，是发展和维护办公室中和谐关系的重要一环。
面对面的会议还是同事或者商业伙伴之间交流情绪和态度的重要机制。
在我们各种行为的背后，常常都有各种各样的情绪驱动。这些情绪可以影响到我们的决策。而当我们讨论敏感议题时，我们的情绪往往会被掩盖起来，需要我们观察微妙的信号才能感知到，也需要我们在这种时候展示出同理心。
网络视频会议有什么不同？
我们的大脑在同一时刻能有意识去做的事情是有限的，因为我们的工作记忆（working memory）容量有限。但是，我们可以在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处理很多信息，比如肢体语言。
而线上会议如此让人心累，是我们大脑的特性决定的。
1. 视频会议让人错过了许多非语言交流
我们的感受和态度主要通过非语言信号发出，比如我们的表情、口气、声音的高低、手势、姿势甚至两人之间的距离。
在一场面对面的会议中，我们的大脑可以自动处理这些信号，并同时认真倾听对方在说什么。
但在视频会议中，我们需要有意识地去留意这些非语言信号。而刻意去留意这些信号会消耗很多能量。尽管我们心里明白我们和对方“在一起”交流，但我们的身体并不这么认为。这种失调是我们感到累的重要原因之一。
同时，在面对面会议中，我们还依靠非语言信号来做出情感上的判断，比如说对方的说法是否可信。我们会自动观察到对方的身体是否在做一些小动作，像是不自觉地整理头发、避免目光接触等。而只靠语言来做出这些判断相当累人。
2. 孩子跑进来怎么办？
人们常常为自己在家办公的环境感到焦虑，时刻担心是否会出现让自己在同事面前丢脸的事情。我身后的背景会出卖我有囤积杂物的坏习惯吗？我的孩子会不会突然冲进来？我身后是否有什么我不想让同事看到的东西或者人出现？
相信没有人希望自己成为下一个Trinny Woodall。这名电视主持人在视频连线时没有注意身后，她的伴侣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裸体出现在画面之中，被所有观看直播的观众看到。
3. 再没有工作间隙的闲聊
在办公室，我们常常会在前去会议室的路上和同事闲聊几句，或者在开会前交流一下意见。我们可能会去给自己弄一杯咖啡，给自己倒杯水。仅仅是站起来走动一下换个空间就可以有效恢复我们的精力。
但在家里，我们很可能是坐在桌子前工作，然后直接就开始视频会议，之间没有任何空档。
走动本身就有助于帮助提高创造性。在去会议室的路上边走边聊几句、会议期间在会议室内走动、或者进行现在很流行的站立式会议，这些都很重要。但是在视频会议时我们是无法做到这些的。
而且开会的地点也会有影响。我们所处的环境可以起到一个“认知框架”的作用，意思是我们会为一个特定的地点或者空间赋予一个特定的含义，并根据我们在哪个空间对我们的行为作出相对调整。我们所处的空间可以为我们的心理和行为定下基调，尤其是我们在进行创造性或者问题解决型工作的时候。
4. 看到自己的脸会增加我们的压力
对于表情的关注以及屏幕上我们自己的脸也会增加压力。
当我们看到我们自己脸上出现负面情绪（比如愤怒或者失望）时，我们会产生比在别人脸上看到类似表情时还要强烈的情绪。
5. 你在听我说话吗？还是视频又卡了？
在面对面的交谈中，停顿和沉默可以让谈话有一个自然的节奏。但在视频通话中，沉默则会让你对自己的电脑和网络产生怀疑。即使回话只是延迟了一两秒，也足以让人们觉得对方没有注意听他们说话。
另外，卡顿的网络、人们不停把麦克风开开关关、背景中的噪音都决定了线上视频会议不可能像真人会议一样顺畅。
视频会议并非一无是处
对于一部分人来说，视频会议并非一无是处。社交焦虑水平和一个人在网上的舒适度是正相关的。这意味着，对于那些平时害怕面对面会议的社恐患者们来说，网络会议给他们提供了缓冲，让他们在开会时更加自在一些。
同时，虽然线上视频会议中对于语言本身的关注会让人心累，但也有一个积极的副作用：减少了社交或情感信号带来的认知偏差或偏见。
举个例子，某些身体特征通常被认为和社会地位有关，比如说身高高的人会让人不自觉地产生面对权威的感觉。但是这些特征在视频会议中会被削弱，有助于让人们更加关注发言内容本身。
怎样才能不那么累？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网络视频会议将成为工作“新常态”的一部分。我们可以通过简单几步来减少这些视频会议的负面影响。
首先，可以考虑这些会议是否真的有必要。在某些情况下，云端共享文档加上详细的批注可以取代一部分会议。
减少视频会议的数量，多用电子邮件或者其他即时通信软件。
有的时候，打电话效果更好。毕竟打电话的时候只需要专注于声音，还可以起身走动帮助思考。
*本文作者不为任何有可能从本文获益的公司或组织工作、担任顾问、拥有其股份或接受其资金。除学术教职以外没有任何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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