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点】2020年美国总统大选选情分析

对美国未来的政治走向和社会演变来说,今年的大选可能是关键性的一次社会测验。这场测验的考题很简单:美国的多数选民是否准备抛弃美国社会的传统价值观,转而拥抱左派价值观?

Donald Trump warns of chaos if Joe Biden wins election during RNC address

Donald Trump warns of chaos if Joe Biden wins election during RNC address. Source: AAP, SBS

如果答案是YES,那么,今后的美国将日益被社会主义政策所改造,社会冲突会越来越多,经济将日益衰落,其国际地位将会下降,而中共则可能趁机崛起,而西方民主国家对人类社会走向的主导地位或许将因此而动摇。但是,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美国今年的总统大选中多数选民将对左派价值观说不,因此,川普很可能连任。

一、拜登带病出征

今年的美国总统大选,民主党经过数轮党内竞争,最后决定推选拜登出征,代表民主党参选总统。但是,过去几个月来,在公众或镜头面前拜登似乎显示出健康状况方面的问题。很多电视或视频观众注意到,拜登在公开讲话时经常要手持提示纸条,在纸条上查找语句,甚至有时候会不当心地念出工作人员写的动作提示字样。熟悉美苏冷战史的人或许会回忆起,前苏共总书记勃列日涅夫晚年在任上也发生过同样的问题。

或许,我们可以善意地把拜登的上述言语理解为他过度紧张或者不慎口误。那么,如果观察拜登的一些不需要提示纸条的发言,即正常情况下不会发生口误的关于亲友熟人或有关自我认知的话语,情况如何呢?下面仅举几例。

第一,在一次总统竞选集会开场白中他说:“我是乔·拜登,我今天来竞选美国参议员”,他不记得自己现在要竞选的是美国总统。第二,在另一次竞选集会上他说,“我来参加总统连任”,他从未当选过总统,如何竞选连任?第三,在一次竞选造势会上他把太太介绍给观众时说,她是我姐姐。第四,在参加CNBC的一次竞选总统的采访中,他对记者说:“我从政40多年,我一定会打败拜登”,他竟然忘记了自己是谁。

这样的言语究竟意味着多大程度上的失智,要由相关专业的医生作诊断。但选民可能不会耐心等待民主党公布这样的诊断结果,很可能根本就不会有相关的医学诊断消息曝光;选民们会根据自己的理解来决定,是否要投票支持这样一位候选人。已经有一些支持民主党的选民表示,他们今年仍然不会投给川普,但也不愿意给拜登投下一票,因为如此投票是对选民自己的选票开玩笑。而美国的主要媒体现在都回避讨论拜登的带病出征问题。
二、民主党剑走偏锋

民主党之所以最后选定拜登出征,是希望他能吸引中间选民,因为民主党的其他党内总统候选人竞争者都不同程度地偏向左倾的社会主义政策,其中以桑德斯走得最远。以现任众议院议长、多数党领袖南希·波洛西为首的民主党高层似乎除了让拜登带病出征,没有其他的选择,不然,民主党在这次总统大选中就无法获得足够的选票,因为多数选民不喜欢左倾社会主义政策。当然,有部分大学生欢迎一些民主党候选人提出的大学免费政策以及已欠学生贷款豁免的主张,至于钱从何来,他们就不关心了。

今年5月25日明尼阿波利斯市的非裔美国人乔治·弗洛伊德之死在美国掀起了轩然大波。维基百科的资料显示,弗洛伊德因使用疑似假鈔在便利商店购物,遭店员报警,警员扣押他的过程中弗洛伊德被置于地面,然后呼吸停止而死亡。尸检报告显示,没有证据表明弗洛伊德死于警察造成的外伤性窒息,他潜在的健康问题和体内潜在的毒品共同导致了他的死亡。

弗洛伊德的死引发了部分非裔美国人的游行抗议,一个2013年建立的“黑人的生命很重要”组织(Black Lives Matter,也被称为“黑命贵”)介入并发起了多个城市的抗议行动。这一行动得到了民主党高层的支持,进一步引发了全美各地的大规模抗议。随着一些民主党州长或市长响应“黑人的生命很重要”组织的口号“defund police(砍掉警察经费)”,削减了警务经费和警员人数,同时减少对抗议者违法行为的治安措施,上述抗议行动逐渐演变成多个城市的“打砸抢”行动。积极参与这些“打砸抢”行动的还有一个以社会主义口号为宗旨的安提法(Antifa)组织。美国司法部长威廉·巴尔(William Barr)最近在CNN的节目中说:“我已经与出现重大暴力事件的各市警长沟通,他们都将安提法视为暴力事件的推弹杆(ramrod)。他们(安提法成员)在全国到处飞……我们看到他们在暴动前购买武器,用于骚乱。”
由于这些骚乱活动未能及时得到制止,导致民主党执政的部分城市里社会秩序失控,抢商店、强吃霸王餐、伤害意见不同的民众等犯罪行为此起彼伏,引起了越来越多的民众强烈的不满。其他地区的民众也担心社会秩序失控的局面蔓延到自己所居住的地方。在这种情况下,现在美国的选情正在发生不利于民主党的变化。

三、真实民意在水下

今年的选战开始后,似乎再度出现了2016年美国总统大选时希拉里与川普对垒、民调数据偏离真实选情动态的状况。当时绝大多数民调机构的民意调查报告都指向希拉里当选,但选举结果相反。为什么民调报告失真?关键在于,许多非民主党的选民对民调机构不信任,或者说,他们不愿意在民调电话中如实说明自己的投票意向。

针对这种现象,BBC在今年8月28日的一篇报道中回顾了美国总统大选历史上民调失误的状况,提到了一个1980年里根当选前有趣的选民群体,即“害羞的里根选民”,他们是中间选民或民主党支持者,当年却投票给里根;但基于社交压力等原因,他们没对民调业者说实话。如果说,40年前的总统大选中有“害羞的里根选民”,那么今天则出现了“压抑的川普选民”。

为什么一部分川普选民会感到政治和社会方面的压力?可能至少有三方面的原因。首先是因为一些民主党的支持者对持不同政见的选民施加社会压力,甚至破坏别人在自家门口摆放的支持川普的标语,造成了某种影响选举自由的氛围。其次,由于中学和大学校园的左倾氛围,很多“政治正确”的口号替代社会道德和社会伦理,成为必须遵守的言论和行为规范,在学生们的社会化过程中教师们灌输的这些政治教条影响了学生的价值观,进一步造成家庭内部父母和子女之间的价值观摩擦。因此,很多家长为了避免与子女发生政治理念方面的冲突,只能在选举相关的话题方面缄口不言。再次,由于民调机构的多数员工偏向民主党,不能在调查中保持中立,其公信力严重受损。不少支持川普的选民接到电话,发现是民调,就会拒答。而8月28日一家Cloud Research机构发布的一份报告则显示,将近12%的共和党人表示,他们不会对民意测验者给出诚实的意见,10.5%的独立人士也是如此,但民主党人这样做的只占5.4%。
FILE - In this Aug. 9, 2019, file photo, former Vice President and Democratic presidential candidate Joe Biden meets with supporters before speaking at the Iowa Democratic Wing Ding at the Surf Ballroom in Clear Lake, Iowa. (AP Photo/John Locher, File)
Joe Biden meets with supporters before speaking at the Iowa Democratic Wing Ding at the Surf Ballroom in 2019. Source: AP
民意调查的可靠程度取决于调查抽样的客观性、问卷设计的中立性以及应答者回复内容的可靠性。民意调查的数据统计学上的可靠性完全建立在随机抽样的基础之上;与此相反的做法则是主观抽样,即调查者为了达到自己想要的调查结果,人为地改变样本的随机特征,而数理统计学的理论证明,主观抽样的民调结果没有参考价值。BBC的上述报道提到,美国的民调业界内部在争论一个问题,即如何调整选民教育程度在取样中的权重。这种争论证明,一些民调机构在考虑改变应答者抽样的随机性质,加入主观抽样的成分。此外,如果应答者拒绝接受民调,在正常的随机抽样民调中,应该被列为拒答类。诚实的民调业者本应在公布自己的民调报告时如实列出拒答率;可是,现在的民调报告普遍隐瞒了拒答率数据。拒答率偏高,意味着民调失败,因为拒答现象多,说明民调机构和民调问卷的中立性遭到应答者质疑,这种情况下获得的民调结果也不具备参考价值。至于应答者隐瞒自己的观点,甚至在民调中提供假民意信息,不但表明民调的失败,也体现出民众对“政治正确”的严重不满。

四、“政治正确”的社会压抑效应

在校园内,美国民主党主张的“政治正确”所产生的压抑效应,不仅体现在师生关系之间,也反映到老师的同事关系中。在教育圈里,不但新进教师必须保持“政治正确”,对“政治正确”持保留态度的教师可能受到排挤,发表论文、教师晋级出现了“政治正确”的“玻璃天花板”。而在社会舆论方面,美国的不少主要平面媒体和电视媒体现在基本上不再自我定位为第四权的独立媒体,而是变成服务于民主党的政党喉舌,媒体的转向导致民主制度下基本的新闻自由遭到了遏制。如今的美国,从校园到政坛,“政治正确”俨然以法律的面目发出了“领导一切”的声音。

其实,只要上网查一下“政治正确” 的前世今生,就会发现,这个口号来源于苏共和中共专制政权对美国的渗透,而且是一种负面含义。但过去20年来,“政治正确”变成了一种正面表述,意思是,左派的“进步主义”口号和理念是政治上天然“正确”的。它在校园、媒体和社会上越来越流行,其原初的负面含义完全消失了,而它代表的各种诉求则日益张扬。最近“政治正确”之下的诸多口号中又加进了“打倒川普”,以致于许多川普的支持者为了避免“政治正确”的压力,再也不在民调或社区环境里表达自己的看法。然而,美国宪法从来没有赋予任何政党或社会团体有确定什么观点属于“政治正确”的权力;一旦某种政治势力运用社会压力来强制推行一种自以为“正确”的价值观,“政治正确”就可能变成思想专制。
“政治正确”派把持有美国传统价值观的民众称为意识形态上的“保守主义”,这种说法在媒体和民调中已经成了约定俗成。其实,持有传统价值观的美国民众并没有强烈的意识形态倾向,“保守主义”也不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意识形态;相反,“政治正确”的背后却隐藏着与其原初面目相关的马克思主义及其现代变种。在民主自由的制度里,如果喜欢马克思主义属于思想自由,那么,批判马克思主义的唯一真理、最高价值观和思想专制的本质,同样属于思想自由;如果坚持“政治正确”是政治自由,那么,批评“政治正确”也同样属于政治自由的另一部分。

五、“政治正确”派遭到社会反弹

“政治正确”派与美国的传统价值观相互对立,而这次总统大选成了两种价值观对决的全社会测验;其“答卷”是,美国的多数选民是否在“政治正确”的社会压力下,准备抛弃美国社会的传统价值观,而顺从民主党的“政治正确”。

美国社会的传统价值观无非是政治制度上坚持民有、民治、民享的理念,在经济社会制度方面不依恋政府提供的福利。因为理智告诉持传统价值观的人们,民主国家的财政并非来源无穷的“藏金窟”,而是幸苦工作的纳税人们用税款填充起来的;若为了个人需要过度掏挖国库,既会毁掉这个国家,也会毁掉个人的努力意愿。在坚持这种价值观的美国民众身上,可以看到一种“谦卑的自尊”。所谓谦卑,是指他们只要求有机会努力工作养活自己;所谓自尊,是指他们不愿意依赖政府福利,但希望政府慎用纳税人提供的有限资源。
这次大选前“政治正确”主张导致的部分城市社会秩序失控,向美国选民展示了这种主张改变美国基本制度架构的可能前景,因此引起了许多选民的反弹,不但原本支持共和党的选民更坚定了自己的立场,连一部分民主党支持者也改而支持川普。正是在这样的民意转变压力下,众议院议长波洛西日前发表了要依法制裁破坏社会秩序者的言论。与此同时,民主党仍然抓住一切可以抵制共和党的事由,设法营造气氛,试图挽救不利的选情。

民主党能不能拉回流失的选票,要看选前最后几个星期的选情变化了。目前可以看到的是,川普到各州的造势活动受到了热情支持者的欢迎,而拜登为数不多的公众活动却只有很少的听众;另一方面,多个州不断出现支持川普的大规模游行活动,有些由游艇、船舶组成的海上声援川普的活动竟然包括了该州半数的水上船只,而拜登支持者似乎没有什么具相同规模的声援活动。就声势而言,拜登的选情“热度”主要体现在民调机构坚持不懈的“拜登领先论”当中,而川普的选情则开始展现出公开的团体型大规模社会支持活动。与此同时,在一些民主党执政的州,选民登记相当宽松,不必核查投票人的公民身份(即投票资格);而且,已经出现了一些伪造选票、为拜登增加投票数字的情形,此类案件在这些州多半未依法认真追究。所以,选票真实性将成为事关选举结果的大热点。

声明:作者程晓农,博士,中国经济学家、转型问题学者、旅美学者。

以上为作者观点,不代表本台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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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lished 21 September 2020 12:19pm
By Xiaonong Ch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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